校庆专栏

记我的老师徐伯毅先生二三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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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 - 07 - 27

记我的老师徐伯毅先生二三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武  忠

    徐老师是我们上高二时的语文教员,他和我们的化学老师徐化民、国家元帅徐向前都是山西五台人士,据说是本家,还离得不远呢。    -

    徐老师生活简朴,为人正直,唯一喜好的就是二两白干,那时他已是不惑之年的后期之人了。

    徐老师的字,在我的印象里是相当有骨力的,在黑板上写字总是能听到声音的,而毛笔字更是耐人回味无穷了。

    据说徐老师在解放前是《绥蒙晚报》编辑之一,解放后才在学校任教,是一位名符其实的文人。自古文人艺术家大都不修边幅,想来也一定是和朱自清一样,不为斗米而折腰的清贫人士了。

    徐老师在教学上相当严谨,认真细致活泼而又严格。

    记得徐老师在批改学生的作文时,总是将错别字旁划上一杠,并在上方划个方框,让学生自己查出添上,而对学生的作文,每篇都有精练的批语,并明确指出努力方向。这对于那些只写“阅”字而不顾其它的批阅是个鲜明的对照。所以每当上作文课时,同学们都在焦急等待着作文的批语和讲评。

    一次,我作文里的一句“讲桌上放着纪念品,用红绸子硬布盖得严严实实分外显眼……”成了典型的病句。徐老师说:“这是一个完整的句子,但这红绸子硬布,我这五十多岁的人了,还没有见过!”一句话引起全班同学哄然大笑,接着他又说:“这红绸子硬布还将纪念品盖得严严实实!这怎么可能呢?这显然是生造词语,逻辑混乱!”当时我们正开吕叔湘的语法修辞课,而我也从此得到一个“红绸子硬布”的绰号。

    对课文中的优秀段落,徐老师要求同学背记下来,像节选自丁玲《太阳照在桑干河上》的“果树园”写景的一部分,奥斯特洛夫斯基的“电话铃声撞人美梦,令人幻觉……消失了”等等,以便鉴借。

    每当开讲新课文时,徐老师总是首先朗读一遍,给同学作示范。记得在讲鲁迅作品《藤野先生》时,有一段是描写清国留学生在日本丑态百出的外表形象的。原文如下:“清国留学生……,也有解散辩子,盘得平的,除下帽来,油光可鉴,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,还要将脖子扭几扭。实在标致极了。”徐老师在朗读这一段时,非常有韵味,特别有风趣,他那五台音,声色俱全,惹得全班同学一片笑声。   

    徐老师讲道:“鲁迅先生文中的战斗力,就是具有强烈讽刺性,文中的‘实在标致’就够说明问题,但鲁迅先生还在其后加上‘极了’二字,让我们觉得清国留学生标致到再不能标致的地步了。”可见徐老师在备课时是下了相当的功夫,实在令人钦佩。

    徐老师分析课文,更是细致,透彻。在同学们想不到的细节中,他却讲出了丰富内涵。如在分析鲁迅短篇小说《祝福》中,祥林嫂被封建礼教杀害的直接刽子手,竟然是鲁府中贫苦出身的下人——柳妈,她既是受害者,又是杀人帮凶,是她提出让祥林嫂赎罪捐门槛,又是她说祥林嫂遭遇是命中注定!这在小说中不起眼的柳妈,居然起到如此重要的作用!

    又如关于祥林嫂对封建礼教的反抗和控诉,徐老师讲道:在行动上祥林嫂砍断了她捐的门槛,在理论上她提出了一个人死了之后,究竟有没有魂灵的疑问!是啊,直到今天这个问题仍在部分人们的思想中回旋着。这也是说明鲁迅小说深刻的社会意义所在之处。这些都是当时同学们想不到的。

    部分同学,觉得语文课枯燥、乏味,但徐老师把语文课讲得惟妙惟肖,引人人胜,和讲地理的贾秉温老师一样,深受同学们的赞扬。

    严师出高徒,在五五届任教中学语文课的同学中,像张培仁、张培中等都是比较优秀的语文教员,这都与徐老师的功绩是分不开的。

    徐伯毅老师离去几十年了,但他认真教书的精神却永远留在我们这些年已七旬的学生心目中。故借母校百年华诞之际回忆有关徐老师的几件事,以表寸心。愿徐老师的教学精神常青,也确信现今的语文老师们会更上一层楼,因为青出于蓝,更胜于蓝么!

作者简介

    武忠:生于1933年7月,内蒙人。1949年7月以前,本市土小毕业后考入国立绥中。1955年7月呼市一中高中毕业,被军校录取,学无线电通讯专业。转业到地方后,从事电器工作,高级工程师。工作平凡,无重大发明创造。喜欢文体,热爱集体,是同学中比较活跃的一分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