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庆专栏

谢谢亲爱的母校谢谢敬爱的老师们

信息来源:信息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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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 - 08 - 03

谢谢亲爱的母校谢谢敬爱的老师们

罗义珍

    1953年9月至1959年7月,我在呼和浩特市第一中学(原归绥市第一中学)度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。六年,在历史的长河中是短暂的,但在我的人生经历中,却是比较漫长的。在母校以甘甜的乳汁哺育我成长的过程中,曾经发生过许许多多的有趣而且有意义的故事。在准备为母校庆祝第一百个生日的今天,我真想把它们一一地讲述出来。然而,笔墨有限,我只能从那浩瀚如烟的往事中选取三件旧事来详叙吧!我想从对过去事情的回忆之中,表达我对亲爱的母校和敬爱的老师们的感激之情。

    半个世纪前,旧城是全归绥市(今呼和浩特市)最发达、繁荣和兴旺的城区。购物、餐饮、文化娱乐的顶尖产品都在旧城。新城人常常要坐着大马车“逛旧城”呢!我的母校就座落在旧城的西河沿上。那时候小西河的水还没太污染,它只是静静地环校而去,有时候哗哗啦啦的响声还会给校园周围增添些许的色彩呢!那时候,归绥市第一中学是全城首屈一指的完全中学啊!我和我的几个小学的老同学,高小还未毕业时,就早已下定决心,一定要报考一中。第一,我们着实仰慕着它的美名。第二,我们认为,我们长大了,应该早早远离家庭的呵护,过独立寄宿学校的生活。那时候,各个中学自主招生。考生们则是各持各的毕业证,自由选择学校。

    报名处,人山人海。除了本城的学生外,还有许多农村的娃娃们呢!也有从旗县来的,甚至还有许多外省的学生呢!

    考试科目:数学、语文和常识。考试分两天进行。第一天,上—午考数学,下午考语文。第二天,上午考常识。考卷被密封。考场安排有序。监考、巡视、保卫等人员各司其职。我和老同学刘连卿被安排在一个试场中。我俩总是结伴同行。第一天上午的数学考试,我俩都交了满意的答卷,都高兴得手舞足蹈。于是,精神上有所放松。中午休息时,我俩竟跑到后沙滩操场上玩去了。操场上,体育器械应有尽有。单杆、双杆、高低杆、平衡木,还有我们最喜欢玩的秋千呢!操场北面是翟家花园。花园里鲜花盛开,万紫千红,还有那花中之王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呢!牡丹盛开,芬芳四溢。蜜蜂、蝴蝶都在花丛中狂舞呢!不远处,还有一眼小毛驴儿拉着水车浇园子的水井呢!驴儿不紧不慢地将一兜兜晶莹透亮的井水拉到砖砌的水道中,然后由水道再浇人莱畦中。水兜中的水在往外倒时总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啦的响声。我们用那纯净的水洗脸呀,互相打着玩呀,竟高兴得忘掉了一切。那时候,我俩一个十三岁,一个十五岁。既无家长相送,又无钟表提醒时间。待我俩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应试语文时,拔腿就跑。待我俩飞也似地奔到考场时,场内安静的气氛差点将我俩吓死。只见,莘莘学子们早已坐落有序。只听到,近处的考生们已经唰唰地答开了试卷。场外的保安人员和巡视人员都在缓缓地移动着他们自己的脚步。在烈日高照下,一身冷汗将我俩的白衬衫和红领巾都泅湿了。

    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七上八下地跳动着,脚似乎被无数的钢钉钉住了,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。就在这种危难时刻,一位三十出头,身材颀长的精干老师向我们走来。他十分从容地将左手稍稍抬起,微笑着对吓坏了的我俩轻轻地说:“别怕,刚过十五分钟。按规则,可以进考场。”随后,又补充说:“进吧,别着急。”既严厉又和蔼的语言,竟把我俩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。没来得及说声谢谢,我俩便一头扎进了考场。多谢老师的关怀和照顾,我俩都发挥正常。我们顺利地通过了语文考试大关。第二天又比较顺利地通过了考常识的大关。最终,我们“金榜题名”了。张榜时,本部(今八中)门前就像赶庙会一样的热闹。拿着“金榜”并从前往后贴于墙上的人又是关照过我们的那位可敬的老师。待我们报名、入学、上课之后,我们才慢慢地打听到,既严于父亲、又慈于母亲的那位老师叫吕绍康。谢谢您了,敬爱的吕老师1 1957年,我家唯一的经济支柱,我的父亲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划为“右派”(1978年已予改正)。1958年春,他被停职、停薪、迁送农村、让农民监督劳动改造。那时,我正在母校读高中。我的生活费没有了。我立刻就面临着辍学的悲惨命运。当我不得不把家中所发生的事告诉班主任于志乾老师时,于老师被深深地震撼了。出于对我的同情,于老师的脸上布满了乌云。他反复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:“大人有事,牵连到孩子了。”低头沉思良久,于老师才慢慢地开口说:“我要将你的情况向学校反映,尽量不使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掉队呀!”不久,敬爱的于老师竟给我从学校争取来每月六元钱的助学金!六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!要知道,那时全份儿助学金才是七元半人民币呀!正好是中学生一个月的伙食费。我每月有这六元钱的救命钱,就可逃脱那痛苦的辍学灾难了。又过了几个月,亲爱的母校搞起了勤工俭学的事业。我们这些家庭生活困难的高中生,可以自愿报名,学校推荐,在保证不耽误功课的情况下,到本市云母厂职工夜校当兼职教师。每星期上三次课,每次两个课时。每月二十四节课,月工资是人民币壹拾元正。每月六元钱的助学金随之取消了。每月拾元钱的生活费,对于那时的我来说,不算是一种奢侈,但可算是“丰衣足食”了。虽则,一面进行高考复习,一面在职工夜校教书,使我十分忙碌和辛苦,然而,我知道,那是学校和老师对我的莫大的关心和照顾。而同时,它对我既是一种严峻的考验,又是一次难得的锻炼。经过一年多的坚持不懈的努力,我经受住了母校和老师们对我的考验。我于1959年7月顺利地于母校高中毕业,参加了当年的高考,被内蒙古师范学院录取了。我明白,是母校,是敬爱的老师们用自己的爱心,将我造就成一名大学生。1963年大学毕业后,我被分配到远离呼和浩特市的地方去工作,达二十多年。八十年代初,我被调回本市工作。我约老同学一起去拜访于老师。遗憾的是,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!又听人说,老人家秉性耿直,人生道路坎坷……这就更让人心痛了。敬爱的于老师,如果您在天有灵,请接受学生迟到的一拜吧!

    高中一、二年级时,冯士潜老师代我们的俄语课。据说,冯老师在哈尔滨是苏联专家的口语翻释。他每次在讲正课前,总要用俄语和我们自由会话三至五分钟。会话的内容是无法准备的,冯老师往往是即兴提问,学生们根据所问而回答。那时候,我们的教室是一排排瓦灰色的整齐的平房。教室同时兼做我们的餐厅,窗台就是我们的碗柜。有一次上俄语课,师生互用俄语问好、学生全体落座后,冯老师就地取材从窗台上拿起了我的碗。他用左手将碗高高地举起,右手指着它说:“这是谁的碗?”我忙站起来回答:“这是我的碗。”又问:“它很大吗?”我答:“不,它不十分大。”再问:“它很小吗?”我答:“它也不十分小。它是一个中等大小的碗。”以上几个问题我都答对了。冯老师显得特别高兴。他老人家继续问         (你叫什么名字)?”我答:“我叫罗义珍。”冯老师又说“很可能,你们家有人俄语说得好?”我答:“很遗憾,我们家没有人会说俄语。”冯老师挥手让我坐下。他又重新将右手举起,将大拇指竖得高高地说:“好样的,你的俄语说得好。”会话结束了,他老人家又开始讲新课了。这本是课堂中的一个极小的插曲,可对于当时涉世不深的我来说,冯老师的鼓励之言,着实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呢!总觉得,似乎喉咙里含着一块糖,甜滋滋地在慢慢地融化呢!过后,冷静思考这个问题,似乎有了结论。假如我的俄语口语真的很好,所有的功劳都应记在我初中时的俄语启蒙老师杨海洲老师的账上。杨老师是从北京来的俄语专家。我们亲眼看到,他经常用俄语和他的同学们打电话呢!他的俄语语音和会话课讲得棒极了。初中时,我们班的俄语都学得好。为了学会发颤音,同学们从早到晚,一有机会就练,练了好几个星期呢!杨老师辅导勤,检查勤,杨老师的汗水没有白洒呀!后来,杨老师被内蒙古大学调去,教大学生的俄语去了。

    高考前夕,在报考志愿时,我填的是中文呀,历史呀,法律呀,图书管理呀,甚至还填报了较艰苦、高难度的考古专业呢!在填这么多专业之后,竟还有一个格子空着。我想来想去,没有着落。后来,突然想起冯老师对我的赞美之言。我抬手将笔一挥,在唯一的空白格中写上了“内蒙古师范学院外语系俄罗斯语言和文学专业”。当高考录取通知书发到我手中时,我高兴地跳起来了,情不自禁地说:“我的俄语专业是冯老师帮我选择的,谢谢冯老师了。”我惊叹的是,一个教师的一句话,竟能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。教师真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啊!我的另一母校内蒙古师范学院在我们三年级时,还给我们开了第二外国语——英语课。于是,我们这批学生,就根据教书学校的工作需要,一辈子都在从事着中学的外语教学工作。

    我在一中母校的六年学习之中,还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好老师。例如,侯振华老师、贾绍业老师、刘秉琪老师、文象易老师、富月英老师等可亲可敬的老师们。他们都认真教学,为人师表,给我们树立了做人的榜样。可以这样说,在我的整个青少年时代,在我的现在和将来的整个人生中,我的每一点进步和发展,都凝结着老师们辛勤劳动的汗水。千言万语汇成发自内心的一句话:“谢谢了,亲爱的母校!谢谢了,敬爱的老师们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2003年4月

作者简介

    罗义珍,女,汉族,1938年生于山西省。1953年7月毕业于绥远省立干部子女小学(今苏虎街小学)。1953年9月至1959年7月在呼和浩特市第一中学(原归绥市第一中学)读书。1959年9月考入内蒙古师范学院(今内蒙古师范大学)外语系俄语专业学习。1963年7月毕业。从毕业时开始,先后在伊盟一中、东胜县二中、集宁市二中和呼和浩特市实验中学任教,同时兼任班主任和教研组长工作。1988年被评聘为中学高级教师,1993年退休。